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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以来,教育都是加大社会流动性的重要手段,是普通人实现社会阶层跨越的可靠途径。任由财富为基础的教育资源分配继续下去,社会上升空间会被不断的压缩,导致社会固化加深,危害社会公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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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迁延 子木聊房(ID:zimuliaofang)
“求求领导们了,别再改革了,别再强制搞什么教育平均了。”撸串局上聊起学区房的话题,老张有点情不自已,拿着串子的手都有些发抖。老张其实不老,几年前没结婚之时,也是个面如冠玉、衣品考究的精神小伙。如今,为解决孩子的学区房难题,已然焦头烂额的老张,乍一看比我们几个老男人还要沧桑。“有钱人的孩子上的学校比我家的好,我完全同意。现在我就只求有一个肯定的预期。”他越说越激动。“成年人身在江湖,本就如同浮萍,现在把学区搞的没个准话,让我无从下手,就不能给我个痛快?给孩子一个准信?这个要求很过分吗?教育问题向来是家庭生活的核心,而“教育均衡”把学区房推到了十字路口,让正好赶上这趟政策浪潮的老张急红了眼。不怪老张纠结,我们身处强二线东部省会,已经在学区政策诸多的不确定中无所适从,而身处一线城市的家长们,更是首当其冲,学区争议事件频发。北京,是全国公办学位最贵的地方,甚至可能是全球最贵的地方。余婷以单价12万元+,总额900万元的价格,买下一套70平方米80年代建成的北京海淀区老房。900万冲着的是小区对口的老牌名校,育英学校,九年一贯制,可直升本校初中。不久前的2019年,还出了文科高考状元。但在今年6月初,她被告知,她家小孩儿上不了对应的育英了,需要接受调剂,因为育英也要开始实施“1911学区新政”。1911政策指的是海淀区自2019年1月1日执行的学区政策,在海淀区新登记并取得房屋不动产权证书的住房用于申请入学的,将不再对应一所学校,实施多校划片。但是,这一条款的执行细则怎么执行,何时开始执行,都不明确。买房前余婷也为此犹豫过。但在研究了一番育英的入学政策以后,她发现即便新政已经颁布的去年,育英入学政策也并未改变凭房产入学的惯例。这让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,他笃信“不管怎样,入学第一顺位还是稳的”。育英今年正式执行新政,入学第一顺位将19年1月1日以后取得房产的学位排除在外,她是政策的第一批“牺牲者”。不仅限于海淀,新政的正式执行已经波及北京多个城区,入学纠纷在北京全面上演。东城的景山学校是九年一贯的东城区传统牛校。近年购置景山学区房的家长们和余婷的经历雷同,同样花费巨资购入天价学区房,同样“措手不及”的被新政,挡在校门外。准确来说,家长们真正“措手不及”的,并非是颁布了一年多的“新政”,而是自己家撞上了新政的真正执行。余婷他们的900万,买的不是学区,而是上桌赌博的“筹码”,赌的是政策继续因循旧例,不在他们身上执行。去年不执行,为什么今年执行?凭本事赌的博,凭什么服输,第一批牺牲的家长们很不服气,选择性忽略新政的警告,而把矛头对准1911的细则不明。“我们接受1911,接受摇号,只希望公开公平。”言下之意,对本次的录取结果不予接受。这里有非常戏剧的一面。家长们攻击细则的不透明,但更得感谢细节的不透明。这成了他们与学校和相关单位“重新协商”的立足点,是家长们扳回败局的救命稻草。薛定谔设计过一个可怕实验,把一只猫关在密闭暗盒里,里面有放射性原子构造的机关,原子的衰变与否直接决定猫的生死。这个实验被称作薛定谔的猫,在打开盒子前,无法确定猫的生死。眼下,北京的学区房也成了“薛定谔的学区房”,对新近置办学区的家长而言,学校发布录取结果前,无法确定学区房里的孩子能否上得了对应的学校。纵观商品房市场诞生以来,学区房便是金字塔尖的资产,占据各地房产单价的天花板。买房优先买大城市,大城市里优先买学区房,学区房一直是整个城市的硬通货,其最大的特征,也就四个字,「只涨不跌」。直到学区新政的正式执行,学区房终于迎来有史以来的最大变革,学区新政也已经在各大城市遍地开花。各地教育新政五花八门,皆高举「教育均衡」的大旗,师出有名。从此,政策所到之处,天价买到的就不再是学区房,只是赌一把能否进优质学区的“筹码”。老张时刻关注着政策动态,北京此番学区新政执行力度和速度,令他绝望。“踮起脚尖买学区,换来的是迎头痛击。赌输了,教育没了,钱恐怕也没了。”老张的担忧非常现实,即便自家赌运昌盛,顺利被摇进了中意的学区,但此时此刻也很可能接到了学区房价的历史最高一棒。可如今到了时间节点的家庭,必须迅速做出决择。孩子上学是刚性需求,没有“以时间换空间”的丝毫余地。薛定谔的学区房,学区到底能上与否,这场豪赌到底赌还是不赌?无论怎么选择,未来两年,有着入学需求又重视教育的家长们,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纠结,谁都不想钱财两空。可话又说回来,如果没有任何人付出代价,那这样的新政一定是可有可无,没有意义。学区房的价格是一条护城河,能够把6岁的小学生就给提前分了层。老张和我所在的城市曾有学区房现场竞拍,然后以骇人听闻的天价成交报道刷爆眼球。表面看是学区资源的失衡,往深处体会却让人感受到社会分配的巨大差异。对于这种现象,愤愤不平的有,沾沾自喜的也有。没想到阶级梯度明显的教育领域,在处处都找不到均衡的时代,居然逆势玩起了均衡主义。各级政策一番操作,精确打击学区房的预期,隐隐有消灭学区房的意图。老张和我猜测,政策的制定初衷是好的,想要干掉耸人听闻的学区房,拉平教育资源的层级,平抑整个社会的焦虑。富豪有公司、有资产,让下一代继(挥)承(霍)。而老张这样的无数小中产一没有公司,二没什么资产传递下去。他所拥有的收入都来自于职业技能,职业技能需要通过专业学习才能熟稔。偏偏专业学习不存在继承,如果说存在,那只能是也重复一边父辈的路,考学升学,获取含金量高的专业技能。教育成了城市里小中产后代安身立命的根本,而教育均衡下,学区房新政的到来,却可能让老张这样有意愿对教育满腔投入的家长,被强行推进了“教育的大锅饭”。而对于教育均衡政策带来的这种公平,老张也根本不相信,“真要能做到公平,得有一个前提条件,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分层了”。非但不觉得公平,老张甚至认为这是加速教育的不公平,“学区房时代,好歹什么档次的学校,都有明码标价。以后都是肉眼看不到的学区房,拼的全都是阶级。”即便干的掉学区房,也干不掉学校间的不均衡。老张的这番观点未必立不住脚。拿日本来说,如今国内推行的租售同权,学区多校划分,早就在日本实行了几十年,在日本,甚至有教师轮岗的制度抹平各校师资的差距,妥妥的把教育均衡做成了典范。的确,日本的确没有学区房,但这不代表日本没有学校好坏之分。被教育均衡的公办,最后只有一个命运——成了日本精英阶层口中,从昭和时代烂到现在的学校。想上好大学就得砸钱去私立,否则就是便利店打工的命,这已成为民间共识。优质私立学校的入学取决于家长的社会资源和资金实力。在东京孩子上什么学校有时候可以看出一个家庭的财富,地位甚至政治倾向。比如上“学习院”小学意味着家里首先得是社会名流,且政治倾向偏左。自古以来,教育都是加大社会流动性的重要手段,是普通人实现社会阶层跨越的可靠途径。任由财富为基础的教育资源分配继续下去,社会上升空间会被不断的压缩,导致社会固化加深,危害社会公平。固化的社会,努力不再有意义,消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,整个社会也就无法良性发展。所以,打破社会阶层日益固化,也是推动教育均衡的深层动机。但日本推行了几十年的教育均衡,却难言成功。从“昭和硬汉”,到“平成废宅”,现在的日本大多数年轻人,没有任何向上拼搏的欲望,一滩死水。并非是日本的均衡政策执行不力,而是即便均衡得了教育资源和师资,也均衡不了已经分了层的家长。高位阶层的日本家长不甘心与平民一起被均衡,纷纷投入私立学校的怀抱。于是,公办学校只能在底层均衡,穷与富在入学阶段便更加彻底的分道扬镳。如此,日本阶层固化的速度不会因为教育的均衡有丝毫放缓。中国的教育均衡能否成功迟滞阶层固化的节奏,结局难料。但是,眼下用以精确打击学区房的“多校划片”政策,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力,反而带动了北京多个片区的房价全部走高,向学区房靠拢。“一个顶尖学区房还没有倒下,千万个新学区房倒是站起来了。”期待学区房价受划片打压的老张直呼看不懂。他说,“不管了,我得趁着政策未到,赶紧去名校周边抢个二流的学区房”。老张在赌,赌自己已经找到了这场赌博的窍门,也赌自己的孩子,不会被时代捉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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